2008-06-28放一首詩

因為懶，總希望有較多的時間可以完整地休息，所以長期以來已經養成同時做兩件事的習慣。一邊剪報，一定一邊聽著喜歡的音樂，心靈會更飽足；一邊讀書，一定一邊整理可以寫作的材料，一本書看完了，通常腦子裡也存了好幾篇打算寫下的文章。而早晨呢？一早起來就得忙著準備早餐、叫醒女兒們、幫她們梳理長髮……。我也還得一邊打理自己上班的一切。穿什麼衣服、塗抹保養品、淡掃讓自己有安全感的雙眉……。

這樣忙碌的早晨，總讓人不甘心時間就過去了。只在慌亂忙碌中流走的生命，多麼令人不捨。

於是，我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消除這慌亂的方法。在妝台上放一本詩集，而且必須是小詩集。最好是短短的四句詩，讓我可以在拿取保養品時一瞥、再去幫女兒紮綁長髮時可以咀嚼。就如那周夢蝶的〈四句偈〉：一隻螢火蟲，將世界／從黑海裡撈起／只要眼前有螢火蟲半隻，我你／就沒有痛哭和自縊的權力。

在這樣的一個早晨，不必太多，只要半隻螢火蟲也就足夠，足夠讓放了一首詩的心安穩下來。一路上，我可以咀嚼到站牌等公車，等公車到了學校，進了教室，又開始面對另外一個忙亂的開始。一首小詩就是半隻螢火蟲，把我從生命的黑海裡撈起。